曾幾何時,對於戰場上的血腥味已經不在感到畏懼,那雙鮮紅色的眼睛,好像真的染上了血似的。

以前哭著不要拿槍的孩子,似乎早就忘記那個張著淚水鮮花紅似的大眼是誰的。

擦著剛剛還冒著煙的槍口,那名名為朔間凜月的軍人,胸前別有二星的徽章,象徵著他的地位。

眼前的屍橫遍野,那些人身上穿的,是誰的制服已經不重要了。

放下拿著點紅的煙,將氣傾吐出肺部,帶著尼古丁氣味的氣體便溢了出來。

「朔間少將,要準備歸營了。」一名士兵戰戰兢兢的說道,朔間凜月的脾氣就問軍隊裡有哪個人不知道?精神好的時候不說,要是對方想睡,那肯定是令人用身難忘的恐怖。

「嗯。」短短的一個單音,士兵就因為完成任務而又叫又跳的跑走了。

朔間凜月看著眼前的屍海,那雙污濁的雙眼,讓人看不太懂,但唯一顯而易見的,是那滿出來的不幸。

手一鬆,讓手上的菸掉落在泥濘的地面,紅色的火苗奄奄一息,就像這個世界上的希望一樣。

突然,那銳利的紅眼撇向了一旁,朔間凜月不太明白是自己的眼睛老花還是如何,一邊的屍體,好像有人動了一下。

「救、救我……」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了耳邊,那是屬於傷者的哀鳴,雖然小聲,但是確實留住了朔間凜月的腳步。

一顆翠綠色的眼珠,在鮮紅色的血海中顯得特別閃耀,很難沒看到。

將對方身上的屍體給辦了開來,直到對方解脫似的撐起上半身,朔間凜月才知道有多想埋了自己,那是敵軍的衣服,上頭別著一星,跟自己只差一個軍階。

現在埋回去還來得及嗎?

朔間凜月的喉間沉吟著不悅,他再次低下眼去看那名紅髮軍人,才猛然驚覺一件事。

對方的右手被炸的稀巴爛,看了就令人反胃,要是不馬上治療,這可不是截肢就可以解決的事了。

「這是什麼……唔啊啊啊啊啊!這是什麼東西……」

像是突然驚覺似的,那名紅髮准將發出了難堪的悲鳴,朔間凜月皺起眉,不是因為對方刺耳的叫聲,而是因為

對方不自然的反應。

那彷彿是從沒見過戰場、從來沒將子彈射進人胸口過的恐懼眼神。

多久沒看到啦,如此單純的恐懼。

朔間凜月蹲下身子,在他意識來之前,他的手已撫上了那名准將因泡在血中而雜亂不堪的紅髮,勾起了戰事開始後就久久沒露出的笑容:「沒事,我們回家吧。」

一把將對方打橫抱起,朔間凜月心中大概有了個底。

這是創傷症候群吧?已經在戰場上待久了,這樣的人也沒少見過。

而他懷中的那名准將,將自己的臉埋進了朔間凜月的胸口,比在這樣亂世出生的孩子,還要來得害怕。

TBC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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